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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章 誅殺劍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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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雲把整個天空吞沒了,電閃雷鳴聲不斷。

“呼!”伴隨著一陣風起,豆大的水珠滴落在女子的臉上。女子適才反應過來,矜持的她脫離了淩風的臂膀,害羞地站在一邊。

“姑娘,快下雨了,前面有一間小廟,要不和我去那兒避避雨吧!”淩風說道。

女子點了點頭,表現得很羞澀,然後隨淩風向小廟宇奔去。

廟中,金紫衣看著外面風雲突變,不禁擔心起來,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外面。昏迷中的秦朗靜靜地躺在地上,已經第二天了,若是還沒有找到郭超,以他們的功力恐怕束縛不了秦朗,到那時,處境將會變得異常嚴峻。

風不斷地吹著,雨不斷地下著,卷起的落葉沿著大地四散飛舞,滂沱的大雨滴落在瓦礫上,響起清脆的聲音。雨中,兩道模糊的身影向前奔跑著,淩風用身體護著女子前行,大雨把他整個人澆濕了。

奔進廟宇中,守望的金紫衣和秦玉兒站起了身,待看得淩風和那女子親密地站在自己的面前,秦玉兒的臉“刷”地一下陰沈了。剛才還滿心歡悅的金紫衣,瞬間呆了,在原地一動不動。

從淩風腋下出來的女子,目光一下子被眼前的一幕給驚住了,腦海裏閃過一道畫面,然後開口道:“他,他,他不是秦公子嗎?”

女子的表情讓淩風很意外,想來才與她萍水相逢,她怎麽會識得秦朗?這讓他聯想起秦朗失蹤的那段時間。“姑娘可認識我哥?”

再仔細察看她的容貌,她便是若蘭,那日在山崖下救得秦朗性命的女子。女子不由得回想起當時的情節,她不禁感慨萬千:“也不知道是誰要置秦公子於死地,逼得秦大哥跳崖。”當中的情由,郭若蘭也是聽秦朗說的。

“那我哥有沒有說是誰要殺他?”至此,淩風明白了,他知道秦朗定是知道了殺害父母的仇人,反遭追殺的,意圖從郭若蘭身上找到真相的淩風問道。

郭若蘭搖晃著頭,表示一無所知。

昏迷的秦朗臉色蒼白,好奇的郭若蘭向他走去,疑惑道:“秦公子怎麽了?”

“我哥中毒了,神志不清。”

郭若蘭彎下身,探出玉手,嘗試著為其解毒。片刻,她直起身體,失望中帶有一絲欣慰。

“秦公子中的是噬心毒,你們用軟筋散暫時封住了他的血脈,如果你們明天還沒有找到能醫治他的人,到時他毒性一發,後果不可想象。”

說到這兒,淩風的心緊成一團,別說是找到郭超了,就是郭超身在何方,淩風也不知曉。悵然若失的他低下了頭,一時沒有了主意。

同時,秦玉兒和金紫衣也在擔憂著,她們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麽,更無法設想秦朗毒發後的情景。望著失落的他們,郭若蘭淡淡地笑了笑,隨後言道:“你們很幸運碰上了我,雖然我解不了秦公子身上的毒,可我爺爺是曾經名震劍都的平醫大夫——郭超。”

聽此,淩風猛地擡起了頭,他激動地握著郭若蘭的肩頭,興奮地道:“你爺爺就是郭大夫?太好了,我哥身上的毒能夠解除了。”除了秦朗身上的毒能被解除使得淩風興奮以外,他還能夠知道殺害父母的兇手。

淩風的表現讓郭若蘭始料未及,她呆呆地看著他,頓時覺悟的淩風松開了手,臉上徜徉著異樣的表情。

雨後的天空格外澄清,藍藍的白雲在空中悠閑地漂移著,盡享那份恬靜。暖暖的陽光灑在地上,小草悠悠,生機蓬勃。竹葉青青,小舍初立,舍間一老者凝神遠望,口中呢喃著:“小蘭怎麽還沒有回來,整整一天了,不會出事了吧!”

焦躁不安的老者踱著腳步,從他的背影上來看,可以確定他是劍聖級的劍士,若不是達到這一級別,恐怕早就被劍都的劍士給殺害了。從他的年齡來看,他應該見證了劍都的大起大落,所習得的功法必然很多。“不行,我不能這樣等下去。”不安的郭超邁起腳步,欲尋找郭若蘭。

就在此時,一聲甜美的聲音傳進了郭超的耳朵裏:“爺爺!”回來的郭若蘭粲然笑著。

擡頭望去,郭超看見了淩風他們,整個人慌神了,他知道,淩風的出現會打破他平靜的生活。

淩風走近郭超,雙拳合抱,恭敬道:“晚輩淩風拜見前輩。”

細細端詳淩風,郭超總有種熟悉的感覺,隨即詢問道:“你父親是誰?”

突然被這樣一問的淩風,略遲鈍了一下,答道:“我爹是淩嘯天。”

“怪不得,怪不得,怪不得!!!”郭超連道三聲,表情也是很異樣。

“爺爺,怎麽了?”

郭超晃動著眼神,失措道:“沒什麽,沒什麽。”視線轉移,郭超註意到了秦朗,憑借精湛的醫術,郭超一眼看出了秦朗身中噬心毒。

“沒想到蕭天郎變成這樣了,整個劍都被他弄得烏煙瘴氣。”郭超感慨道。

回望幾十年前,劍靈仙都一派祥和,族派之間十分和睦,前族長更是守望相助,歲月變遷,人心轉換,秦川、莫寒為奪得劍譜,四族只顧個人利益,自此人心不齊。天清宮的出現,劍都變得更加的險惡。論輩分,郭超算得上是劍都的元老,經歷了劍都的演變,雖隱居山林,然而劍都發生的一切他悉數盡知。

一心想著解除秦朗身上噬心毒的淩風,說道:“前輩,我哥身中噬心毒,還望前輩為我哥解除體內之毒,在此感激不盡。”

淡然的郭超揮手道:“把他扶進去吧!”

“晚輩謝過前輩!”扶著秦朗,淩風吃力地走著,時至於此,壓在淩風身上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了下來,秦朗的毒一解,一切真相將會浮現在面前,是誰殺害了淩風的父母?這些只待秦朗恢覆,才能盡知。

幽暗密室,透著幾分神秘,三名神秘者再度重現。密室裏跳動的燭光看不清他們的面容,可他們的身上卻充滿了殺機。

右上方一名身穿黑袍、留有長須的神秘者說道:“真是可氣,上次他跳下山崖竟沒有死。”

“秦朗一日不死,我們的險境一天不除,好在他落崖後被蕭天郎給控制了,要是我們聯手殺害淩嘯天一事洩露了出去,劍都之人一定會懷疑我們奪了劍譜,到那時我們必定會遭到天下劍士的封殺。”站在正上方的神秘者憂心道。

另一神秘者苦想了一會兒,道:“欲除後患,必先殺之,只要把他殺了,我們才能一勞永逸。”

提到誅殺,其餘二人表情漠然,如今連秦朗在哪兒都不知道,更別說殺了他。“殺了他?我們連他在哪兒都不知道,怎麽殺?”一人甚是苦惱,就連語氣都那麽憤慨。

“我們可以動用手上的所有人,劍都就這麽大,還怕找不到他?”

“對,我們可以派出殺手,只要他一出現,立馬誅殺。”另一人讚同道。

這場誅殺,不僅僅由三名神秘者組成。在他們的背後肯定還隱藏著重大的力量,三名神秘者的身份在整個劍都必然是強大的,不然他們又怎麽可能號令殺手,發動手下的人?除了四大族派之外,還有誰能有這樣的能力呢?這股隱藏的力量,著實令人費解,難以捉摸。

一神秘者雙手一合,邪惡地笑著:“好,就這麽辦!”

靈天城內,站在正堂的秦川焦急地走來走去,秦玉兒離家出走已有數日,想必他是為秦玉兒的事而煩心呢!雖說秦玉兒自由放縱,可以前她也就是在靈天城晃蕩,不曾數日不歸。今秦玉兒數日不歸,不曾留下一紙書信。前段時間遭蕭天郎挾制,這次不歸,心生再次被抓的恐懼之感的秦川,有了自己的打算。

正堂外,一名弟子匆匆地跑了進來,從他的修為來看,在靈天城應該享有一定的地位。他走近秦川,溫和道:“族長,你找我?”

慌亂的秦川止住了晃動的腳步,言道:“如今劍都十分險惡,玉兒離家出走又有數日,我怕她會惹出事端來。你帶上山莊的弟子,把她帶回山莊。”

“族長放心,我會把師姐帶回來的。”

“去吧!”秦川揮了揮手,那名弟子退了下去。

小舍間,秦朗赤裸著身子浸在藥水中,溫和的眼光照耀在他的身上。郭超凝神運力,一團團氣附在秦朗的身上,順著秦朗周身四處跳動。淩風他們站在一旁,註視著郭超清除秦朗體內的毒氣。

稍有片刻,郭超撤掉功力,將身體退到了淩風的身邊。他眉頭一舒,暢快道:“好了,通過兩天的療養,秦朗身上的毒氣基本清除了。”耗時兩天之久,才把秦朗體內的毒氣徹底清除,可見噬心毒的危害之深。

“多謝前輩!”淩風彎著身子,致謝道。

大度的郭超揚了揚手:“你們去看看他吧!”郭超大汗淋漓的,看得出來他為了解除秦朗身上的毒,耗費了不少的元力。

快步走去,藥缸中的秦朗還沒有醒來。淩風急切地呼喊著:“哥,哥,哥……”

漸漸地,在淩風的呼喊下,秦朗逐漸地睜開了眼睛,當他看見眼前的淩風時,他喊道:“弟弟。”

聽見秦朗的聲音,淩風十分激動,他難以克制自己的心情,眼睛紅了一圈,似要哭將出來。激動之餘,淩風問道:“哥,你知道誰要追殺你嗎?”

認真思考了一會兒,頭腦一片空白的秦朗,晃動著頭:“追殺我?沒有啊!誰要追殺我?”

“你再好好想想,你那天發生什麽了?你又是怎麽落入山崖的?”

秦朗試圖回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,可越想他的頭越疼得厲害。只見他雙手抱住頭,拼命地晃動著,疼痛難忍的他痛苦地喊著:“痛,痛,痛,頭好痛啊!”

一個箭步,郭超移動到秦朗的身邊,兩指一點,暴動的秦朗才恢覆了平靜。這讓淩風好是費解,按說毒氣散去了,整個人也就恢覆正常了,然而秦朗剛才的舉動,讓淩風迷茫。

“前輩,我哥身上的毒氣不是已經解除了嗎?怎麽……”

在淩風感到迷茫的時候,郭超向他講解道:“你哥精神上可能受到了沖擊,他把非常重要的事深深地記在腦海,而噬心丹對他的記憶又有幹擾作用,越為重大的事,越會遺忘,甚至喪失記憶,從秦朗的行為來看,他腦海中最為深厚的記憶已經喪失了。”

知道了這個原因,淩風有點失望,本以為秦朗的毒性一除,他就能知道真正的仇人,而今看來卻是不可能了。失落的淩風問道:“那我哥的記憶能恢覆嗎?”

“有可能會恢覆,也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恢覆,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。”郭超回道。

金紫衣挪動著腳步,緊靠著淩風,安慰道:“淩風哥,雲大哥的毒性解除了是好事,至於喪失的那部分記憶,我們還是隨遇而安吧!”

淩風側過頭,專註地看著金紫衣,秦朗能夠回到從前的那個秦朗,這對於淩風來說已經足夠了。至於仇人,他可以再度查探。

“你說得對,有些事不能強求,我哥喪失了記憶,這對他也是一種好事。”說這話的淩風,心底裏好像有了想法。他在想著:哥,報仇的事就交給我吧!你的人生該是沒有仇恨的,如今你沒了記憶,也就沒有了痛苦。

竹舍間的郭若蘭直楞楞地看著秦朗,自打知道了發生在秦朗身上的事後,她的心中生起同情之心。

數日之後,待秦朗的身體盡得恢覆,淩風一行人已有離去之意。竹舍外,金紫衣、秦玉兒、淩風以及秦朗站成一線。郭超和郭若蘭面對著他們,知淩風他們要走,郭若蘭的心裏一陣失落,她多麽希望他們能夠留下來,她更知道淩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,所以她不曾挽留,只有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從眼前消失。

“郭前輩,近日承蒙前輩照顧,晚輩感激不盡。”臨走之前,淩風向郭超致謝道。要不是郭超,秦朗身上的毒氣何以解除?要不是郭超,恐怕他們早就被覆蘇的秦朗所殺。

郭超含蓄地晃動著頭:“哪裏的話,從醫者,理應以天下疾苦為主。”其實,郭超多想行走於劍都,用自己的醫術醫治萬民,可他不能,他不想卷入混亂的劍都,與此相比,他更喜歡安靜平穩的生活。

雙拳一抱,淩風辭別道:“郭前輩,您多保重,告辭。”

“淩公子,紫衣姑娘,玉兒姑娘,秦大哥,你們多保重,一路小心!”見他們要走,郭若蘭難舍難分地送行著。

“保重!”

眼見著他們離開,郭若蘭的視線一直沒有轉移,她直楞楞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,落寞感油然而生。

一眼望穿的郭超,微笑著道:“他們都走了,回屋吧!”別看郭超表情安詳,其實他也有著另一種情懷,那種感覺似乎是丟失了什麽。

近來,劍都上出現了很多劍士,亦包含所謂的誅殺者。城中,每個人的形色都暴露在臉上,他們看似是毫無組織,各行其是。其實他們都是神秘者派出來找尋秦朗下落的。

人群中,一名黑衣人,頭上頂著一頂鬥笠,眼睛裏放射出絲絲冷光,他一步一頓地向前走著,臉拉得很長,使人不敢靠近。

山林之中,淩風一行人出了竹舍小屋,向前行進著,心中迷茫的金紫衣問道:“淩風哥,接下來我們去哪兒啊?”

被問的淩風止住了腳步,從一開始他就有著自己的打算,轉過身,淩風對金紫衣說道:“紫衣,劍都之險,我不想你有什麽閃失,待會兒你帶著我哥回去吧!”

“那你怎麽辦?”

“我還有事要做,等我辦完了事,我就會回去。”淩風要求金紫衣帶秦朗回去,一是不想秦朗陷入恩怨之中,也想為淩家保得血脈。

要金紫衣舍下淩風,她又怎會同意?她一臉委屈道:“可是……”

淩風撫著金紫衣的肩頭,說道:“你在劍都這麽長時間了,爹娘肯定很想念你的,聽話,回去吧!”

“好吧!”不想回去的金紫衣最後答應了。

“啊呀!”秦朗捂住肚子,表情痛苦。

緊張的淩風忙問道:“哥,你怎麽了?”

臉色蒼白的秦朗直起了身體:“我肚子不舒服,你們在這兒等我一下,我馬上就回來。”說罷,秦朗快步朝密林深處走去。

跑進深林中,秦朗仿佛來到了另一個地方,這裏除了雄偉的大山之外,還有一條小河。“嘩嘩……”湍急的水流流向遠處。

密林間恍若一道人影出沒,若隱若現,極其詭異。正當秦朗準備返回去的時候,那道人影悄然出現在秦朗的面前。

“你是誰?”秦朗問道。

其人正是那個頭戴鬥笠,全身漫布著殺氣,追殺秦朗的人。此人極有可能是神秘者派出的誅殺者。

“呼!”他摘下頭上的鬥笠,向空中一拋,口中說道:“殺你的人。”

見勢不妙,秦朗果斷地拔出了劍,誅殺者意念一動,一把無形的劍從他的身體內迫了出來。單憑他能夠召喚劍,便能說明他的級別在劍尊之上,也只有劍尊級別的劍士才擁有召喚劍的能力。

兇煞的誅殺者目光凜冽地看著秦朗,對於他來說,眼前的秦朗就好比一只螞蟻,他要殺掉秦朗是何等的容易。

長劍一揮,秦朗主動地發起了攻勢,凝聚十二重煉體的劍招打在誅殺者的身上,如同小草那般軟弱無力。誅殺者穩穩地站在那兒,那一劍對他造成不了任何的傷害。

見此,秦朗發狠了,他的腳步在地上不斷盤旋著,那動作好像是在使用靈天劍法。就是這樣的一個動作,秦朗想起了當日在族會上的場景。

劍在揮動,身體裏的煉體不斷地灌輸。秦朗輕身一躍,劍走偏鋒,直刺誅殺者而去。毫不把秦朗放在眼裏的誅殺者咧了咧嘴唇,右手翻轉,運用元力將劍打出,承載著元力的劍攻向秦朗。即使秦朗的靈天劍法再純熟,也不是誅殺者的對手。

“嗒啦”一聲,秦朗手中的劍掉落在地上,秦朗試圖拾起劍。哪知誅殺者以飛快的速度躍至秦朗身邊,腳一彈起,狠命地踢在了秦朗的身上。

受此一腳的秦朗,身體飛出好遠,整個人重重地落在地上,偏偏頭撞擊在一塊巨石上。頓時殷紅的血液從頭部滲出。一心要置秦朗於死地的誅殺者,手握著長劍朝秦朗走來。

失去了戰鬥力的秦朗無助地看著他走來,瞳孔中放射出絕望的目光。也許是遭到了重擊,也許是頭部受了創傷,一道道畫面從秦朗的腦海裏閃過,畫面中有自己被神秘者追殺,有他淪為殺人狂魔的場景。

他想起來了,他完全想起來了,眼前的這個人正是神秘者派來的。同時,他又很遺憾,遺憾沒有機會把真相告訴淩風。

“哈哈哈!”那一刻,他笑了,他的笑是痛苦的,是對生命即將終結的一種無助的吶喊。

漸漸地,誅殺者走近了秦朗,手中的劍舉了起來。劍一刺,鋒利的劍深深地刺進了秦朗的胸口。絕望的秦朗最終閉上了眼睛,最後他還是難逃一死,唯一讓他遺憾的是自己用生命查出的真相,卻只能隨著他的死而化為烏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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